ckavana2013的部落格

今天是夜校實用技能班的最後一堂課，
雖然其實也沒有在上課，
學生們還是嘻嘻哈哈的期待畢業，
但是感觸還是蠻深的。

記得六年前我剛到苗農第一個接觸的就是夜校的課，
當然也是帶夜校的班，
說真的剛開始時還真的蠻無法接受，
很多人警告我夜校牛鬼蛇神的，
還是要小心的一點。

不過深入了解之後，其實也都還好，
發現每個學生都是背著一段的故事而來到夜校的，
有的是考試考不好，有的是家裡環境的關係，有的是.......
慢慢的也比較習慣了！
只是小鴻曾說那時候的我還蠻常生氣的，常罵她們，
這怎麼可能？
賢慧、溫柔、氣質佳、功課好如我怎麼可能會生氣呢？
一定是她記錯了！

我倒是記得那時候的學生因為白天還要打工的關係，
出缺勤是最大的問題，
還有每次交代的事情總是丟三落四的，
所以我就在每週的班會時發行班刊，
裡面有當週的壽星、未來一週的重大事項，當然還有缺曠排行榜，
不要看小小一張B4的大小，
真的是超累的，
也幸好那時候還挺有熱情的，硬撐了下來。

後來缺曠排行榜中累積的"票數"越來越多，
能救的就救，不能救的就請辦休學，
開始也比較進入狀況，
不過老是在夜間出沒，日夜顛倒，總也是不太方便，
尤其是妻和晟接回苗栗之後，
就超想回到白天的，
那時候曾經有一個機會差點就無法把夜校帶畢業，
幸好，最後還是帶了完完整整的三年了！
嗯！就算失去了一些也都還算值得呢。

自己班畢業之後，
又被拉到晚上上國文課，（原因：女老師都不要上，國文老師就只有我是年輕的男老師）
一開始仍是一再推辭，
組長說：沒關係啦！先上一下，等有新老師進來再換人，
就這樣又被硬逼上了！

雖然一個禮拜只剩下三個小時，
但是就是又要卡住兩天晚上，
（因為規定三節課的科目不可以排在同一天，除非自己找人調，但出事要自己負責）
好死不死，
有事情的時候往往就都在星期二、五，
所以常常不是從某個歡樂的場合趕著回來上課，或者是上完課趕著再去其他地方HAPPY，
又興起不要上夜校的課的念頭。

第二年新老師總算進來了！
組長說：新老師是女的，而且她家住台中，不適合上夜校，所以麻煩我再上一年。
這......人家真的不依啦！不過很明顯的不會有人理我，
就這樣胡裡胡塗又上了一年夜校的課。

第三年我聽說新老師搬到苗栗租房子了！
但是我也懶得掙扎了！
不知道又要怎樣被打槍，
含著眼淚、咬著牙關就又把最後一年給上完了！

其實，上夜校還沒什麼不好，
夜校的學生不見得比日校學生壞，
但就是時間卡在那邊，
當一家人在家裡面看電視、或者和其他同事吃飯聚餐時，
你總是要中間才插入，或者一半就要離開，真的超級不方便的。

尤其是我們學校，夜校全是超鐘點，
所以你白天要和其他老師上一樣的課，
晚上還要分散的多上幾節課，
好一點想一個月多個四五千元收入，不無小補，
但往壞一點想，失去的呢？

像我們這種小孩都還小的老師，
真的還寧願待在家裡陪小孩，
畢竟小孩的童年是絕對無法重來的。

記得上學期有一次五點半上課，我遲到了十幾分鐘，
那是因為我在二十分左右要出門時，
我們家的晟哭著要我陪他玩玩具，
我說：爸比上課要遲到了！你自己玩吧！
轉身兀自就離開，
妻也拉不住他，從家裡跟到院子，到我坐上車，發動車子，
他還站在車後面邊流著眼淚邊看著我。

我眼見時間快來不及了！
用遙控器打開鐵門，踩了油門，回頭看他並沒有跟上的意圖，就順手關了鐵門，
哪裡知道他竟然在鐵門關上的一瞬間，衝了上來，企圖扳開即將合上的鐵門，
一小雙嫩幼的雙手就夾在無情的鐵門中，
幸好我的車窗並沒有關起來，
聽到晟的哭聲，趕緊停車，打開鐵門，
頓時晟的手掌已是一道粉紫的鐵門印，幸好並沒有傷到骨頭，
晟還哭著說：爸比不要去上班啦！

妻趕緊衝出來，抱住晟，檢查傷勢，說：
沒關係！如果待會還會痛我再帶他去看醫生，你先去上課吧！
匆匆忙忙的趕到學校，
同學左一句："老師！遲到十幾分鐘要扣錢喔！"
右一句："你們來上夜校的課還不是都是為了賺錢，沒錢會來嗎？"
我開始體會以前台中有個老師把輔導費400元丟在桌上人就跑掉的感覺，
哀！如果晟的小手真的有什麼後遺症，你們要用班費賠我嗎？賠得起嗎？

不過，夜校也有不錯的啦！
像我自己帶的班就覺得還不錯，
雖然成績不見得多好，但懂得看人臉色就很可取，
白目幾乎是現在所有年輕人的通病吧！

像今年的畢業班，
在日校老師心目中的形象就不太好，
注意喔！不是他們的品行不好，只是有些人講話、做事不太會看場合而已。

例如前陣子畢業旅行的時候，
竟然當著學務主任的面向班導抱怨老師們都吃得比較好，(其實好像也沒差很多呢！)
聽說主任不太高興，
當然不只他們班會這樣說啦！據說其他班也有類似的聲音，
但是當著主任面說的真的比較少，
這除了說白目還能說什麼呢？
如果我是主任的話，一定當場宣布：
不然，明年開始畢業旅行都取消好了！

記得以前我們班只要有機會參加日校活動，
像是運動會、畢業典禮等等，
我都會特別叮嚀他們，日、夜校沒什麼機會接觸到，
一定要表現給別人看好的一面。

因此那時我們的秩序、整潔都做得還挺不錯，(還拿過總錦標的錦旗呢！)
比賽也都盡量報名、參加，
雖然也沒有拿很多獎，但就是參與嘛！

有一年女生莫名報名參加了跳繩比賽，
還超級緊張的，連高永老師都帶著大家練習，
結果第一輪的對手未戰先棄權，第二輪遇上特教班，
輕輕鬆鬆就進入前四強了呢！
想起來真的還蠻好玩的。

所以不要老是說別人瞧不起你，
先把自己做好是比較重要的。

話又說回來，夜校沒了還真的有點可惜，
畢竟夜校對我來說還是有點感情的。
前幾天邱組長特別找了幾個曾待過夜校的老師回去聚餐，
說起以前在辦公室裡歡樂的種種總是不勝唏噓，
雖然我是半途加入的，
但是每每憶起在每個晚上校園裡有近一百人聚在一起努力、歡笑的狀況，
依舊是令人難忘的。

或許每天相處的時間不長，
但那種親近的感覺是日校近兩千人疏遠分離、朝七晚五所無法體會。

我在每個班級都說過，
苗農的夜景真的還蠻美的，
皎潔的月色、昏白的宮燈，還有唧唧的蟲鳴，
僅管已少了夜校朗朗的讀書聲還有同學抽煙的煙味，
沒關係！那一幕一幕早已化作回憶鐫刻在腦海的深處，永誌不忘。